大伙合力将筱亭搀扶到椅子上,他模样憔悴,眼眶通红,半晌才讲解起此次通灵的信息。
小胖魂魄所述的内容中,那两个与之相拥之人,确是他的父母,不过并不是招来的鬼魂,而是小胖的意念思绪。大咤的呵斥,也不是老君上身。
“是问墨道长……”
此话一出,全堂哗然!
原来问墨道长也被招魂仪式邀来了,应该是与小胖有关。筱亭猜测问墨道长那时救下了小胖,自己的魂魄就留下了一部分,如同护体的金身符咒一般伴随着这个失去父母的孩子,防止那些冤死之人因心生妒忌而危害他。
只不过小胖此次所面对的,并不是没有实体的灵体,而是……
“真的九节尸怪?!这是怎么回事?”
巨大的疑团让我们顿感无力面对,先是破烂形成的尸怪,此次又出现了真身?
筱亭轻摆双手,示意我们安静。
“上回那个破烂怪到此时,我感应到师父的气息,便过于紧张,故而使了请神来阻击。后面那假尸怪被镇压之时,我也感觉到它似乎没有想伤人的意思,更像是来警告我们的。而今天招到的,却是一个炼化到亟待入魂的尸怪。尸怪需要舌头,又在荒坟刚好碰上小胖,所以才……至于问墨道长的呵斥,也就是招魂问鬼这种纯灵体交流时才能起一点点作用,真的遇到尸怪,没用。故而方才那声大咤,才如此绝望无力……”
周玖良此时已掏出笔和札子,一边记录一边问筱亭:“那这尸怪又是谁炼的,现在何处?脊柱源自何人?”
筱亭摇摇头,说这尸怪成形怕是有百日不止,又被什么秘法保护,不得分析出脊柱的由来。
周玖良又思索了一会儿,让我们随他上山调查荒坟。宋渊马上响应,泉叔则要留下帮助众道士料理小胖的身后事。
我正迷乱不堪,觉得满脑子都是先前看到的奇景和筱亭转述的线索,周玖良直接上前来一把捉住我的手腕,略带嘲讽的说:“三少爷,这里的活计不需要你了,随我同去,也正好我有些事儿要问你。”
一路上,宋渊走朝前面,不时停下等我们。周玖良则是嘴碎如米,审犯人一般问个不停。
“哎我说,那个假尸怪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觉得真尸怪是谁人炼的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随身带的血衣,筱亭似乎怕得很,跟此事有关吗?”
问及血衣,我倒是有点心虚,毕竟没有全说实话。
正踌躇怎么回答,宋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,我们连忙上前。
只见之前那个陷落的蛰坑之中,此时积攒了半坑的污水,看那浓稠的程度,像是不止混合了小胖先前流过血,起码还有其他一些说不清的污秽在内。
周玖良皱起眉来,又掏出一个金属的小盒,置于掌心并围着大坑走动,不时口中念念,又低头不语。
那金属小盒,我曾是在均都见过的,大小仿似女子常用的胭脂盒,内置一个双头的磁针,除了没有天干地支的分布底纹,还写了些西洋文字,其实就是个简易的罗盘。
周玖良就这么绕了一会儿,又从旁边的草丛树底找来几根枝条,递给我和宋渊,让我们往地上戳,戳到松软的地方就让枝条留在土里莫动。
我们从靠近深坑处往外排布,外圈围了,就将内圈的枝条取走。
宋渊虽和我一样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,但也乖乖照做,只用了半个时辰,那荒坟周边的地上,就围了半亩有余的一块地方。
周玖良让宋渊回村中找十来个苦力人来,要带上铁锹锄头之类的器具,还要准备竹筐背篓这些盛土的容器。宋渊有点放心不下的样子看了看我,我示意他没事,他这才飞奔着去了。
我理了理卷起的袖子和别着的前襟,试探的问:“叫人是假,周兄怕是有什么话不好得当宋渊的面聊吧?”
周玖良此刻就蹲在我前面,形态邋遢,如孩童般手持小棍在地上划拉着什么我看不懂的文字,头也不回地说:“宋渊,是皇家给你派的人?”
“是又怎样,不是又怎讲?”
“三少爷,宋渊的兵器上那雕文就是闵郡王家的,你又何必与小的绕弯儿呢?”话语中似有无奈。
“是的,闵郡王派他随行与我,顾我周全。”
“你可想过,闵郡王为何参与此中?”
“闵郡王说郭老爷与他有救命之恩,故此愿为郭老爷排忧,为调查血衣之事出力。”
“哈哈!”这笑声短促响亮,分明是觉得我的回答幼稚无比。
“你又可曾想过,皇帝的侄儿是得了什么病受了什么伤,不在京城皇家接受众多御医的救治,偏偏要到云安这偏僻所在,来找你家这个不看病的药商救命?”
我心头一惊,若不是被他这么点明了的盘问,还真的无法梳理这么清晰,但为何他要在意这些?
周玖良此刻仍然蹲着,像只鹰隼一般转过头来,细长的眼眸看不出喜怒,盯得我浑身不自在。
忽的他又转回去,摇头晃脑地说:“说起来,你怕是也有四五年的名份了吧?怎的还称郭老爷叔父呢?怎的不叫爹?莫非是因为郭老爷不传遮云堂给你,还将你支去均都,所以你才气不过……”
此话不仅意图挑拨,还有占便宜之嫌,我不得好气地一脚往他后腰轻踹,踹得他双手杵地,形似蛤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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